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◆通州那些事儿◆

舌尖上的“大红门儿”副食店

2017年12月07日 星期四 社区报

    本报开辟【运河文苑】栏目,旨在通过搭建此平台,为大家提供展示分享和沟通交流的平台。这个版块所发布内容全部为原创,欢迎各位不想浪费才华的有志之士积极投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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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人们常说奔日子、奔生活、奔吃儿,都离不开副食店。有副对联儿说得好:油盐酱醋调味去,鸡鸭鱼肉飘香来。您看,要是没有副食店,手艺再好也做不出一桌美味佳肴。舌尖上的那点事儿,全仗着副食店不是。

    早年间,通县百货商场东边是通县第一副食店,老百姓都简称它“一店”,又因其南北大门是红色的,老百姓叫顺口儿喽,索性叫它“大红门儿”。

    “大红门儿”南北相通,南门外是新华大街,北门外是东大街。从南门儿进去,南部左边儿卖水产,右边儿卖蔬菜,中部卖猪肉和熟食,北部左边儿卖牛羊肉、烟酒茶糖、糕点和水果,右边儿卖副食。

    我记得水产品柜台上摆放着带鱼、橡皮鱼、平鱼、黄花鱼、墨斗鱼、梭鱼、海螃蟹……夏季,摆放的海鲜上下都放着碎冰块儿保鲜,这些冰块儿都是从西海子附近的老冰窖买的。在柜台旁还有几个大号儿椭圆形木盆,里面有活鲤鱼、草鱼、鲢鱼、鲫瓜子和甲鱼。卖鱼的都身穿蓝色大褂儿,胸前戴着黑色皮围裙,脚穿长筒雨靴。

    那天碰到瓷器胡同的同学买鲤鱼,瞅见卖鱼的从大木盆里摸到鱼,麻利儿抠住鱼鳃,拿起专用的筷子粗细的大铁针,在针鼻儿上穿过湿马莲草,从鱼的下颌骨穿过去,打个结儿,腾出手来放到秤钩子上称称,交完钱就能提着鱼回家。

    卖鱼柜台的对面儿是蔬菜柜台,上面有台秤和算盘,柜台后面是货架子,摆着蔬菜和写着价格的木牌儿。除了时令菜还卖冬储大白菜和大葱。这里有时还有撮堆儿卖的沙瓤西红柿,有的主儿干脆把几堆西红柿都包圆儿,回到家里用医院输液那种透明瓶子做西红柿酱,等着冬天或者来年春天再吃。

    卖猪肉的柜台上放着猪肉、猪头、猪蹄、猪下水,还在方形白色搪瓷盘里放着用绞肉机绞的肉馅儿。柜台后面的铁架子上,有好几扇猪肉用大铁钩子挂着,售货员卖肉前,要把一扇猪肉放到大案板上,熟练地剔骨,把排骨、脊骨、肘子剔下来单卖。卖肉的先问你买多少,一刀切下肉条儿,放进秤盘儿,一刀准。

    “大红门儿”北部西侧柜台还卖牛羊肉、点心、烟酒、茶糖、糕点、罐头、水果……东侧柜台卖油盐酱醋、黄酱、咸菜疙瘩、酱八宝菜等各种酱菜,还有调料等副食品。凭油票和副食证可以在那里购买豆油、花生油、香油、麻酱、碱面、粉条儿、团粉等副食。

    食用油都装在大铁桶里,售货员要用油抽子把油桶里的油抽到水桶里,倒进售油机里再卖。售油机下面的油桶高不足一米,上面有盖子,盖子一半儿固定在油桶上,另一半儿是翻盖儿。在固定的盖子上面有立柱油管儿,一头儿伸进售油机的桶内,另一头儿伸出桶外两尺多,上有售油刻度、卡簧按钮、手柄和出油嘴儿。顾客买油,售货员根据顾客购油数量,用卡簧按钮选择刻度,左手把顾客的油瓶子口儿对准售油嘴儿,右手把手柄提起来,正好卡在已经选定的售油刻度上,再往下按压,油就缓缓流入油瓶子里了。

    售货员卖鸡子儿的时候,要用灯箱检验鸡子儿的好坏。灯箱上面有均匀对称的椭圆孔洞,里面有电灯泡儿,顾客来买鸡子儿,售货员把鸡子儿依次放到孔洞上,再打开灯箱开关,红的是好的,黑的就是坏的。

    来“大红门儿”买东西的,还有附近饭馆和单位食堂的,采购员大都推着手推车,蹬着三轮儿来采购。

    “大红门儿”和东单、西单、崇文门菜市场差不离儿,是当时咱通县县城最大的菜市场,又在繁华地区,整天熙熙攘攘,川流不息。

    想当年,大大小小的副食店遍布于大街小巷,值得怀念的还有那个年代的货真价实,其中印象最深刻的还是“大红门儿”。文/刘维嘉

    关于运河的记忆

    挖鳖蛋

    我生长在京郊运河边,伴着运河的水声长大。钓鱼,摸虾,捉蟹,奔走于河边,是儿时生活的精彩部分。而挖鳖蛋,又是其中的最精彩一章。

    那时,运河水清澈,鱼虾蟹颇多,网打,人摸,竿儿钓,都会有不错的收获,成盆的大小鱼儿,打上来,并不上秤,给个五毛一块的,您端走。

    鳖成群。夏日,沙滩之上,远远望去,一片鳖,大大小小,在阳光下悠闲地晾晒,人走过去,立刻争先恐后爬向水中,激起一片浪花。我追过多次,触手可及,大纽扣儿似的小鳖,入水,立即向淤泥里钻下去,伸手挖,上来一手泥,难有收获。大点儿的孩子常捉到,在学校操场上画一条线,人手一个,赶着赛跑,观者伸头引颈,引为一乐。

    后来得知,小鳖是从蛋中破壳而出的,找准了时机,便可以在它们出窝进河水之间的半途擒获。这无疑很难,你知道它们何时何地出现呢?若是半夜,更难觅其踪了。问大孩子,皆闭口不言,孩子也有孩子的秘密。

    再后来,我知道鳖蛋是可以寻可以挖的,地点,就在河岸沙滩不远的地方。也只能猜测,大人不说,孩子没挖过。

    我决心一试。一次,小雨过后,枣树刚吐新芽的时候,我到岸边土坡上寻觅,清晰的脚印,分明是鳖爬过不久留下的,一行行,一行行。忽然,脚印断了,有巴掌大的一块湿土,像有人用手轻轻拍过。我眼前一亮,心里咚咚跳:难道鳖蛋埋在这儿?

    土半松,手指挖下去,终于碰到东西了!圆圆的,白白的,与鸽子蛋大小相仿,这就是鳖蛋啊!个个儿有指尖儿大小的白印儿。

    一个个请出来,窝口小肚大,数一数,整整三十六个,吉利数字。

    神奇的,是我严守秘密,再没向人提起寻鳖蛋的经历,第二年,仍在那个位置,又挖到一窝鳖蛋,数一数,不多不少,还是三十六个!

    第三年,我再没机会了,因为父亲带着全家离开了运河边,到了京西石景山。

    运河的污染,让鱼虾鳖踪迹全无。儿时的经历,如同一场梦了。

    运河掏蟹

    说完挖鳖蛋,捉鱼,这回说运河掏蟹。

    昔日家乡的运河,在村边拐了个弯儿,远看一座巨大的沙堆,运河在它面前变了方向,转而向西,村名叫“沙古堆”,名副其实。

    蟹出两处,一处在大沙堆下,防汛打下的木桩附近,水深而急;另一处则在拐过去的数百米之外,水浅而平缓。

    能在木桩附近掏河蟹者,无一不是游泳好手。那时我见他们比试泳技高下,项目有两个,一是脱衣下水,在深不见底处点着香烟,看谁在水中原处没离开,且口中香烟不湿,照抽不误,非“踩水"出众者不能为。另一项,就是潜水掏螃蟹。沉到水下,再上来手不空,高手还能一次举起两只螃蟹,以此为荣。

    据下潜者说,水深处或有砖头,或有树枝杂物,下潜之后,翻动,掏取,即可得蟹。憋气时间有限,能连翻动带捕捉,掏出螃蟹,也是不易之事。一次两只,更是高手之中的高手了。

    我自幼被家人看住,不能下深水游泳,自然,要到第二处捉螃蟹了。

    此处是过木桥,再向西,河岸宽阔平坦,南岸水流潺潺,平缓而清澈,离岸十余米,竟全是胶泥河床,与前段沙土大为不同,是螃蟹居住的去处。

    手摸到小圆洞,心中一喜。孩子手小,有的洞能伸进去,此刻,若洞中有螃蟹,必有动静,上佳者,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夹手指。不用怕,河蟹个儿不大,劲儿有限,夹不疼,伸直手指,再缓缓拉出,一只蟹就跟着出来,还傻傻地夹着手指呢。有时干脆伸进两根手指试探,屡有斩获,乐此不疲。三五成群来此处掏螃蟹的孩子,络绎不绝。

    与捉鱼一样,蟹也有不用费力,唾手可得的时候。蹲河边,用农家捞饺子的笊篱,或干脆空着两手,将急急忙忙爬上岸的螃蟹一一捕获,捏住壳儿的两边,扔进铁桶。不用问,翻河了,污染来了,水中,已不容它们生活,争先恐后地上岸,是在逃命,一场大规模的逃亡。

    面对惨状,该哭才是。但想想,大家当时都在笑,开怀大笑,只知眼前的收获,却不知道,最珍贵的东西,很快就要远去了。文/韩文林